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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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鶯歌這回沒跟著出來, 只得把人抱去順子娘那裏。

小書童跑了趟腳把大夫帶來了,大夫看診的時候,沈舟便把事情問了。

“著實是巧,我才到春風樓附近, 就遇見那樓裏的人引著馬車換地方, 過了兩條街,又有一輛車跟著他們後面。不曾想, 還未到地方, 上頭就紮下來個姑娘, 我便將人帶回來了。”吳山撓撓頭,“我剛剛跑急了……”

江陵少見他這副不淡定的模樣, 笑道, “知道的你是救人,不知道的, 以為你搶人了。”

沈舟踩了他一腳,“搶就搶了,等她醒了把事問清楚。”

“能, 能不能讓順子娘幫著問。”吳山訕訕道, 面皮泛起紅來,“這姑娘生得太好看了。”

“鶯歌也好看,怎麽不見你朝她臉紅?”沈舟奇道, “這一臉血的,你能看出來好看也是不容易。”

“比鶯歌好看。”

“那好看怎麽不能問話了?”江陵戲謔道。

“那個,不好意思看。”

沈舟瞪了江陵一眼, 江陵乖乖閉嘴。

大夫留了些外傷藥,又開了副壓驚的方子,“受了大驚嚇,且先前就虧了氣血,得好生養著。”

屋裏姑娘已經醒了,順子娘正軟言開解著她,半天抹著淚出來,嘆道,“這孩子命苦,入了火坑竟又被抓回去了。”

她口齒伶俐,將打聽來的事說與二位主子,只是她越說,沈舟臉色越難看,忍著氣道,“辛苦大娘了,好生照料著。”

江陵將人都遣下去,把他抱在膝上道,拍著他的背道,“莫為了這等人生氣。”

“發配了的人還能來京城做皮肉生意,已經脫了籍的苦主,竟然還強行綁回去做他家的丫鬟。”沈舟氣得不輕,“畜生都比他薛家懂道理。”

吳山抱回來的姑娘竟是香菱,她分明在揚州已經被沈舟送去和賣湯圓老太太一起過活,且還脫了奴籍。

薛蟠被流放之後,薛姨媽又是擔憂兒子,又是記恨香菱這個狐貍精,竟執著地認為香菱是她家的丫鬟,直接讓人把香菱堵著嘴捆回薛家,甚至還帶上了京城。

不為別的,就是為了磋磨她。

薛蟠本覺失而覆得,還挺高興的,不想薛姨媽鐵了心不讓他沾香菱,覺得晦氣,加之春風樓裏那些個瘦馬個頂個銷魂,他也就將香菱忘在腦後了。

誰知這日有位貴客提到女兒家額間一點朱砂痣最是風流嫵媚,叫著呆霸王又想起來香菱了,纏著薛姨媽讓香菱也去樓裏做婢女。

薛姨媽不知兒子做的是這等生意,便也應了,好吃好喝地養了香菱幾日,讓她恢覆了些顏色。

香菱本覺做個丫鬟也比在薛姨媽身邊受打罵好,那日給薛寶釵送東西,竟聽到薛寶釵和鶯兒談及春風樓裏的齷齪事。

她本來呆呆的,要是從前,被打怕了,雖害怕也只能認命,但是她跟著林婆婆這段時日,受了不少教導,心裏也激發出幾分烈性來。

若真叫她去做那等下賤事,倒不如早些去重新投胎,下輩子不知道有沒有緣分重新和久別的父母相見。

江陵給沈舟順著氣,沈舟道,“光翻出來個春風樓沒用了,釜底抽薪罷。我且看看賈家王家倒了,誰人給這畜生撐腰。”

“這樣就不好玩兒了。”江陵握著他的手親了下,“烈火烹油、鮮花著錦,火上澆把油,看他們自己燒死自己才有意思,如今賈家內鬥,王家龜縮,最多得些訓斥,為了太上皇的臉面也不會做大處置。薛家有個姑娘今次是要參加小選的,若得皇貴妃娘娘青眼,也能和她那賢德妃表姐在宮中敘敘舊。”

沈舟下巴搭在江陵肩膀上,扯著他的耳朵道,“你可真壞。一招挑撥離間用了還用?”

江陵故意歪了頭裝作吃痛,“好用就行了,殿下的美人計使了千八百回了,還不是照樣有效得很。”

“美得你,還給你使美人計。”沈舟笑起來,“那也是你給我使才對,吳山就差說你是妲己褒姒了。”

江妲己低頭,預備彌補下剛剛被打斷的美人計。

“少爺!賈家來人了!”小書童拍門,“那人可討厭了,你快來啊。”

冊那,這個劇情策劃一定要開掉。

沈舟肩膀一抖一抖,顫著聲道,“你快去,可是個罵人的好機會。”

江陵無奈,眼看要魅惑的對象笑得要抽過去,只得給他又順順氣,“別笑岔氣了,哪兒這麽好笑呢寶貝兒,你說給我聽聽。”

“就你現在這個表情特別好笑。”沈舟抿著嘴唇忍笑,甚至還笑出了眼淚,眼裏蘊著一汪水光,亮晶晶地看著江陵。

“小壞蛋,自己和你的小朋友玩。”江陵把在角落正在打盹的小貓拎過來放在沈舟懷裏。

“喵~”貓咪懶洋洋地睜開眼,敷衍地揮了揮尾巴,用爪子扒住沈舟的衣服,那副小模樣和平日沈舟午睡賴床一模一樣。

江陵抓著沈舟的手摁在自己心口,“完了完了,一看你笑,我這鹿就和瘋了似地亂撞。”

沈舟感受著手下撲通撲通的心跳,扭過頭去道,“誰信你,說不得平日就是頭瘋鹿。”

“那讓我聽聽殿下的。”江陵壓過去,“殿下這小鹿肯定也別人的漂亮。”

最後還是將人摁著親痛快了才出去面對賈家來人,遇上這麽討厭的人,不先甜甜心怎麽能行。

賈家來的是江陵見過的某位,賈政的清客。

“在下詹光。”清客沾賈家的光沾慣了,對著這等五品小禦史並非很尊重,平日他這樣的清高做派,很讓賈政認同,覺得他有氣節。

江陵連茶都不上一杯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“坐罷。”

詹光背著手,痛心疾首道,“莫非江大人真的要背棄賈家了嗎?”

“若你要說那些祖宗家法的老生常談,請回,這是禦前都有公論了的事。”江陵接過慎言手裏的茶喝了一口,忽然想起來耳報神送的巧克力忘記拿給寶貝兒了,心下更是不耐煩,“背棄是相對依附而言的,我既然從未依附過賈家,何談背叛。你回去告訴賈政,除非我忽然撞了頭開始犯賤,不然是不會和賈家認作正經親戚的。”

詹光眼珠動了動,“江大人做出這些事,難道真的不是想要賈家的助力?明人不說暗話,要真如此,你不會見赦大老爺,還給他出主意。”

江陵道,“我生平最厭惡一種人,你知道是什麽人?”

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放心吧,你就是不願,也得聽著。我生平最厭惡你這等自己低劣,還要覺得旁人和你一樣低劣。我三元及第,陛下親點入翰林院,任明德院講學,賈家的助力?你問問賈存舟臉還在嗎?你當我是賈雨村那等人才,需要賈家打點呢。”江陵敲敲椅子扶手,氣定神閑地看詹光臉色一點點綠起來,“賢德妃的父親,值得幾個錢?能金貴過承恩公府?這句話還給你,明人不說暗話,揭了外頭那層皮,國公府剩多少斤兩,自己稱一稱,別出來丟人現眼。”

“小人得志!竟也敢如此猖狂。”詹光怒道。

“你說管說,我先提醒你,手就不要指了,免得一把年紀還要接骨。”江陵非常善意地進行友情提醒。

萬一將激動了,手直戳到自己臉上,那就不太愉快了,說不得就給他撅折了。

江陵托腮,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猴子,“就多謝賈存周特意派你上門給我演這出戲解悶了,來人,送客。”

詹□□得胸口起伏,“你,你!你這等人就算日後發達了,也是奸佞之輩,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

“說不過了就咒人,可不是好習慣。”江陵道,“那就借你吉言了,到時候我發達了肯定給你送塊金漆牌匾,寫鐵口神斷四個大字,用草書怎麽樣?”

“不等他日後,你如今就沒什麽好下場。”沈舟揣著貓,冷冷地道,“吳峰,送這人去見官,打著賈存周的名聲來上門挑釁辱罵,存的是什麽心,背後必有主謀,叫他們審清楚了。是不是有人對陛下處罰榮國府不滿。”

詹光慌了手腳,忙作揖賠禮道,“我方才一時糊塗,說錯話了。並非這個意思,只是政老……”

江陵朝沈舟眨眨眼,笑道,“可能不是你方才糊塗,是我聾了才是,不必麻煩京兆尹,捆了送回去給賈存周。這位詹光,你回去告訴賈存周,再敢作妖,試試。”

賈政看到鼻青臉腫的詹光,氣得手都抖了,詹光並不敢原話告知賈政,將江陵的罪行直說到十惡不赦,又提及家中有個貴氣少年,必定是攀上高枝了。

“肯定是七殿下,聽說七殿下和他很是相熟。”賈政重重擱下茶杯,“皇貴妃的帝寵被娘娘分走,七殿下對咱們有惡意倒也不難懂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皇貴妃:???你們娘娘誰啊,不要給自己加戲好嗎。

容我去給你們準備準備聘禮哈哈哈……看到你們的評論整個都愉悅了>////<

心肝兒們晚安=3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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